高高的大白被分成了两部分:低调的树梢和高调的树干。
低调是表象,因为高高在上,看不清;树干下面近得很,仔细观察,原来那么热闹。
上次记录大白是春分过半,两周时间仿佛从冬日到了阳春,好像几年不见的孩子都认不得了。
仰望树梢能感觉到冬芽开始吸取树干输送的早春的第一波养分,它们本能地吸吮,好像婴孩闭着眼睛在吃奶。 萌蘖枝,可以清楚地观察的枝条,它们的芽还是依旧,倒不像有些树的低矮的萌蘖枝先睡醒。 林间小路的冻土所化的水分还没干呢,要踩着旁边的落叶。 大白家族的发型与馒头柳相似,直立着,但头发稀疏。远看隐约有鹅黄似的,此时陵后的树林稠李的嫩绿在蔓延,手机屏幕稍微能捕捉到。 2024 04 07 晴 7/24 西风3级 过了清明,春天才真正到来。虽说没下雨,但稠李的嫩绿已经溢出屏幕,整个陵后的树林都被稠李的兴奋所感染。
此刻,其他柳开始宣示春光的主场,极尽温柔之能事,空气中充斥着清新的警醒,如果一场好雨之后,更是明目而清新,不由地深深地吸一口,为新绿所倾倒。
而现在,大白又怎样?
在稠李日渐浓稠的绿意里,大白高高的树梢也在变色,雄花序伸长了吧? 萌蘖枝的芽冲破鳞片,要出去看世界,现在还羞怯地扒着门框偷偷张望,抱在一起的幼叶太稚嫩,等它长大。
清明过后,春摆了盛宴,宴会前满怀期待,偶尔的餐前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主菜一道道,开始应接不暇,有的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 仅仅隔了四天,陵后的树林的天空被染绿,稚嫩的嫩绿变得浓稠,稠李包围了整座树林,愿意不愿意,被慢慢同化。
2024 04 12 阴 12/24 南风4级 天空好像身不由己,欲雨不雨,委屈的样子,总算有零星的雨点儿。风掠过上空,稠李的细碎的托叶簌簌而落,像它的纤小的花瓣一片一片地如雪洒落。
大白的雄花序大把大把地落了,干瘪的花药一点儿没令花序失色,圆润的鹅黄铺陈在树脚,散落在落叶上,仿佛它们还高高地站在树梢。 如同几年不见的孩子,再见,总会感叹,对比一番。然后才进入主题,高高的大白,在一众肥硕的绿意中,偏鹅黄的雄树,树梢还明显,而雌树,真是绿毛丫头,一点儿不起眼,偏偏头发稀疏,怎么才能不和丑小鸭挂上?
灰色调的天空下,雌树更是要瞪大眼睛,也没看清它的头发长起来了吗?担心它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今天的天色终于干净,可以好好相看一下大白吧?
2024 04 13 11/24 南风4-5级
虽然稠李已经绿肥,却不让人觉得油腻,在这样的同伴间是温和,宁静。
到现在,大白精彩的春日时光已近尾声,虽然选了大白作为今年的观察对象,主要目的还是想知道它的确切的名字,好像很执拗,萍水相逢往往是不再见,随着时间流逝,脑海里会一笔又一笔地添了一个又一个细节,美化是因为记忆开始模糊。而经常见,知道名字就心安,目前为止,对于大白,雌雄花序没见到,地上拾的星星点点的雄花,寄希望于春季大风,刮断一个小枝,相当于雌树的一根头发。对于高高在上的树梢,树干更现实,不知道名字就不知道吧。在执着于大白的过程中,学会了认识柳的花序,甚为欣慰。
大白的名字还是迷,日子却不乏味。
树脚下的雄花序还是有点没散粉的花药,红色的,和之前在运河边的柳树一样,但掉落的花序,大白的圆润,而运河边的修长;大白的花序轴小时候是实心的,长大是空心的,在基部有芯子,硬的,而其他柳树的雄花序的花轴都是实心的。
拧开的花序中竟然藏着一条小虫,蠕动着,想来是将卵产在里面,空心给了它可乘之机。它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呆多久?
挺漂亮吧?因为两种柳的红花药才更坚定观察柳的决心。
分离的花丝基部有柔毛,腺体2,背腹生。
大白萌蘖枝的羞涩小叶芽已经亭亭玉立,有趣儿的是它的叶缘,它的细锯齿上有腺点,将要展开的时候,那腺点连接着主脉的,要分开,像拔丝地瓜一样的丝,不知道在空气中会不会变凉变硬,硬好像概率低。 昨天的那只幼虫所在的花序就是在它的树脚下捡的,没想到竟然有了出乎意料的版本。在树脚有个蚂蚁洞,这个洞是外出的蚂蚁的临时住所吧?因为大量的蚂蚁在树干上穿行,抬着蠕虫或其他食物向上,在树干的表皮和裂缝间仿佛越过峡谷,跨过高山,在暗洞里,在险峰下,终于回到高高的城堡。 它们抬回来许多只幼虫,不排除像昨天那只藏身于花轴中的幼虫,横着的断干有许多小洞,不知道是它们建的巢还是旧洞利用?这群蚂蚁在春天刚刚从地下重返天日就是以花轴里的幼虫来迅速补充能量的吗?这是帮了树的忙?谁知道那幼虫一旦从囚笼里出来会打什么主意? 有几只蚂蚁沿着树干继续探险,于我们一目了然,对于它却是一个世界。 大白的自己或房客的精彩生活才开启,因为清明才过半,暮春节气怎知不是我们的春天? 关于大白的来龙去脉在这里,有认得它的告诉我,喊它回家。还是执拗。越冬‖“大白”家事
春晓‖花药红了的柳